人类遗骸及考古

 

　　昨天是著名的冰人奥茨被发现16周年纪念日，Science Channel又放了有关奥茨的节目。这个迄今发现的最古老的人类干尸经过C14年代测定距今5300年，在1991年被发现的时候面部朝下冻在阿尔卑斯山的常年冰雪中。在奥茨的左掖附近通过X-ray还发现了一个石质的箭尖。作为罕见的古代人类标本，十六年来，当代的各种先进科技都被用来研究奥茨，皮肤、骨骼形态、线粒体DNA、腹中的食物、头发成分、头发上沾染的微小的铜颗粒、所携带的装备和体内残存的五十三个世纪前的花粉都一一被仔细地分析来研究当时的社会状况、奥茨所处的社会阶层、健康状况、死前的气候环境和奥茨的死因。

　　虽然咱是学化学的，可还是对考古非常感兴趣。考古学所依赖的其他科学及合理分析是非常有意思的。我可是没少看关于各种木乃伊的节目，无论在Science Channel，Discovery Channel还是National Greographic Channel，也无论是新疆楼兰女尸、新疆高加索人木乃伊，还是图坦卡蒙和尼伯尔及中国的活佛真身。1995年的四月我在北京故宫午门外还看过江西德安宋代、明代女尸展。1999年2月在上海博物馆看过明代官员顾从礼的干尸。来了美国以后虽然去过好多印第安遗迹和大博物馆，但发现美国的博物馆和国家公园的Visitor Center都不展览人类遗骸，虽然在遗迹处会标明在此曾发现尸骨，例如Wupaki National Monument，Mesa Verde National Monument和Walnut Canyon National Monument。我对木乃伊的兴趣来源于小时候看《十万个为什么.化学二》中的“为什么马王堆一号汉墓女尸历经两千多年不腐烂？”在此之前，小学三年级的寒假，我参观了北京的中国历史博物馆，革命博物馆、自然博物馆、军事博物馆，在这些博物馆中无一例外的都有一样东西：人类头骨（骷髅）。历史博物馆陈列的是殉葬的奴隶，革命博物馆和军事博物馆则是烈士遗骨和南京大屠杀中被日军屠杀的中国百姓留有刀痕的头骨，自然博物馆的骷髅最多，有完整的猴、猿、类人猿和现代人的骨架对比和头骨对比展览，还有N多来自非洲的拉玛古猿、欧洲尼安德特人、现代欧洲人、爪哇人、北京人、广西巨猿、现代印第安人头骨的复制品。小学三年级的我当时是带着惊恐看完所有的展览，回到姥爷家晚上都不敢出门，天一黑，所有的骷髅都浮现在眼前。白天就找木头做钻木取火的样品，结果手都搓疼了却发现木头只是有些发烫。不过小时候参观博物馆的经历还是受益匪浅，以至于我每到新的地方，必参观当地的博物馆，无论大小。现在想来中国、美国的各种博物馆加在一起应该有一百多了吧。

　　到了美国，虽然博物馆里不展览骷髅，但是我最喜欢的Science Channel，Discovery Channel，National Greographic Channel和History Channel则是骷髅和木乃伊不断，从被苏联处决的尼古拉二世遗骸到美洲印第安人的人类祭祀遗迹，从冰人奥茨到西藏活佛真身。今天有兴趣再重点说说电视上不曾有的另外一种保存极好的人类遗骸：bog body，就是在泥潭中的人尸。

 

　　人类社会有时真的很讽刺，那些当年在祭祀活动中被当成牺牲品的人很多能完好地保存下来，成为现代社会研究当时历史和社会的珍品。而当时的王侯将相千方百计想保留遗体却办不到。秘鲁高山地区发现的印第安女孩祭祀品就栩栩如生，象睡着了一样。但是历史不久，只有500多年。而另一种人类祭祀牺牲品，则有几千年的历史。这就是在德国、英国和北欧发现的沉入泥潭中的人类牺牲品。这些牺牲品都是人们在泥潭中挖掘泥炭用做燃料时偶然发现的。沼泽或是泥潭里沉积了很多死去的水生生物，是很强的还原性环境，所以在水底几乎没有溶解氧，动物遗体沉入水底后很难腐烂，并很快被其他还原性生物沉淀所掩埋。而且泥潭中的水份呈酸性，鞣酸会使动物尸体的颜色变黑。在这种条件下，软组织如皮肤和毛发会保存得非常完好。1950年发现的丹麦著名Tollund Man的面部皮肤惊人地完好，仿佛是雕像一般。但是与一般的埋葬相反，泥潭中的尸体骨骼几乎无法保留，酸性的环境会慢慢溶解骨中的钙质。这些bog bodies大都是两千多年前的牺牲品，为了让尸体陈入水底，脖子上还缠着绳子。现代科技还能分析这些人类祭祀品牺牲之前所服用的食物，有些是不同季节的谷物种子在临死前合在一起食用，显示了祭祀的目的。甚至还发现了高剂量的某种真菌（蘑菇），平时是很难误食的，因为其含有能改变人神智的生物碱。希望有一天能到欧洲去看Lindow Man（英国）和Tollund Man（丹麦）遗骸。